范先群：病毒没有国界 疫情不分种族 人类命运休戚与共

　　病毒感染没有国界，疫情传播不分种族。新冠肺炎疫情传播速度之快、感染范围之广、防控难度之大前所未有。新冠肺炎疫情是全人类面临的重大危机和共同挑战，国际社会任何成员都不能置身事外。各国应携起手来，共同抗击疫情，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新冠病毒源头未知，各国科学家应当携手进行病毒溯源，为疫情防控提供科学支持

　　人类文明史也是人类与疾病的斗争史，重大传染性疾病是全人类的公敌。纵观人类历史，从公元前430年几乎摧毁整个雅典的鼠疫，到中世纪暴发于欧洲的黑死病，再到本世纪初暴发于美国的甲型H1N1流感，传染病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发展。尽管人类对病毒的认识不断加深，但很多时候仍然束手无策。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来势凶猛，百年罕见。新冠病毒到底源自何时、何处、何物仍是不解之谜。新冠病毒溯源包括流行病学调查、宿主筛查、病毒分离鉴定和基因组分析等多个环节，过程漫长且存在不确定性。目前，新冠病毒的溯源研究还处于初期，新冠病毒起源尚无定论。事实上，不只是新冠病毒，艾滋病、SARS等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很多病毒，对其溯源虽有很大进展但至今仍在继续。1918年那场毁灭性的“西班牙流感”，经过多年溯源才弄清楚发源地其实是美国而非西班牙。因此，需坚持科学、理性、合作的态度，坚决反对病毒溯源污名化，而应依靠世界各国联合科研攻关开展病毒溯源。

　　世界卫生组织多次重申病毒命名不能有国名、地名歧视，并且表示基因序列证据和相关意见均表明病毒来源于自然界。英国《自然》期刊连发三篇社论，呼吁立即停止新冠病毒污名化，避免将病毒与特定位置相关联的错误行为，为将新冠病毒与武汉和中国关联在一起道歉。白宫疫情应对特别小组成员、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主任安东尼·福奇指出，新冠病毒不是人造的或者故意的，所谓“病毒可能先被科学家在自然中发现、带回研究所之后泄漏”的说法不值得浪费时间。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快速有效组织科技攻关，在短时间内鉴定出SARS-CoV-2是新冠肺炎的罪魁祸首。2020年1月7日成功分离首株新冠病毒毒株，1月8日初步确认新冠病毒为疫情病原，1月9日将病原学鉴定取得的初步进展分享给世界卫生组织，1月12日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交新型冠状病毒基因组序列信息，为全球开展疫苗研发、药物研究、疫情控制等提供了重要基础。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评价“中国在创纪录短的时间内甄别出病原体并同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国家分享病毒全基因序列信息”。同时，种种迹象表明，新冠病毒2019年年底已在多个国家开始传播，但病毒起源地仍待进一步确定。

　　积极开展新型冠状病毒的溯源研究对疫情防控和监测至关重要，应加强国际科研合作，共同破解病毒之谜。一是开展大规模病毒基因组测序分析。呼吁世界卫生组织协调相关工作，加大新冠病毒的分离与测序工作力度，研究引起世界各地新冠肺炎疫情的病毒基因组在进化上的来源、病毒基因组突变及毒力变化情况，以此追踪和防控疫情。二是开展大规模血清学回顾调查，追踪病毒的早期传播途径，分析2019年10月甚至更早的肺炎病人的新冠病毒感染情况，明确肺炎的致病病毒，发现疫情的早期发源地和可能的传播途径。三是加强野生动物及野生动物接触者的冠状病毒感染情况调查，研究新冠病毒跨种传播途径，为新冠病毒溯源提供依据。

　　新冠病毒致病机理和传播机制不明，全球科学界应携手阐明机制、研制药物和开发疫苗

　　新冠病毒具有强致病性和高传染性，从新冠肺炎的多种临床症状和重症率来看，它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难对付的病毒之一。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新冠肺炎重症患者死亡率超过50%。重症患者除了急性呼吸综合征等典型症状，还可能出现多器官功能衰竭等全身症状。无症状感染者的存在表明新冠病毒感染的较强隐匿性。

　　人类目前对这种新型病毒的致病机理仍知之甚少，研制出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特效药和预防感染的疫苗也尚待时日。新冠病毒的传染性明显强于SARS病毒，其在上呼吸道的峰值浓度要比SARS病毒高出千倍以上。究其原因，科学家们发现新冠病毒和SARS病毒都通过结合ACE2受体进入人体细胞，但新冠病毒结合效率更高。此外，新冠病毒还可以结合TMPRSS2进入人体细胞。ACE2和TMPRSS2的潜在靶细胞遍布全身，但新冠病毒能否感染所有靶细胞仍待进一步研究。新冠肺炎重症患者除了因肺部感染引起的呼吸窘迫，“炎症风暴”即免疫系统过度激活会导致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及重要脏器损伤；病毒诱发的血栓进一步加剧了危重患者的死亡风险，其具体原因仍有待进一步探索。新冠病毒在全球大传播过程中，其基因序列会出现变异，某些变异是否影响病毒的感染能力和在研疫苗的有效性仍需进一步探索。可见，阐明新冠病毒致病机理和传播机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致病机理未明使得新冠病毒药物开发和疫苗研究困难重重，而其强传染性和强致病性进一步加剧科研攻关难度。为了加快药物筛选，3月18日世界卫生组织和合作伙伴发起了冠状病毒药物“团结”临床试验，旨在帮助找到有效治疗新冠病毒的方法。谭德塞4月24日宣布世界卫生组织与其全球合作伙伴共同启动名为“获得抗击新冠肺炎工具加速器”的国际合作倡议，以加速新冠肺炎治疗药物、预防疫苗和诊断工具的研发、生产和公平分配，加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世界合作。“中国经验”在加速筛选有效抗病毒药物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如中国在治疗新冠肺炎中使用的瑞德西韦、利托那韦等被纳入“团结”临床试验，以进一步评价其对抗击病毒的有效性；中医中药在改善病人症状，阻断轻型、普通型向重型和危重型方面发展辅助疗效明显。为了助力全球抗疫，中国将在抗疫过程中不断总结的最新诊疗方案、防控方案等一整套技术文件及时分享给全球180个国家、10多个国际和地区组织。控制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的最根本办法在于有效疫苗。为了加快疫苗研究，欧盟计划将多个国家承诺捐款总额中的40亿欧元用于疫苗开发。全球目前有8个候选新冠病毒疫苗进入临床试验，我国研发的疫苗占了4个，这彰显了我国开展疫苗研制的坚定信心和科研实力。

　　坚决遏制疫情全球大流行的严峻形势，需要争分夺秒、高效合作开展病毒药物和疫苗研发。一是全球科学家应携手加快药物和疫苗筛选进程，及时共享筛选药物种类、药物疗效、疫苗效果、临床病人资源和适合人群范围等信息，减少不必要的临床试验重复和病人资源浪费。二是制定全球传染病防控“科研路线图”，重点聚焦全球突发传染病的防控政策、药物和疫苗的研发及战略储备，协调全球科研力量加快溯源、药物、疫苗、检测等方面科研攻关。三是以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等国际组织为主导，建立全球面向病毒治疗的药物、疫苗研发的新型国际科研合作模式、新型国际科研成果共享模式。四是加大资源投入，携手帮助科研体系和科研能力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加强科研体系和科研机构建设，提高药物和疫苗研发能力。五是传承中医药精华，按照中医药的发展规律加快推进中医药研究，按照中西医并重的原则推动中西医药相互补充、协调发展，发挥中医药防病治病的独特优势和作用。

　　世界各国应不断增强应对重大疫情风险的紧迫感、责任感，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近几十年来，几乎所有的重大传染病、新发传染病都曾导致多个国家出现疫情，甚至引发世界大流行。比如，自1981年在美国发现首例艾滋病患者后，艾滋病毒已传播到全球几乎所有国家和地区，导致全球3200多万人死亡。2009年，甲型H1N1流感在美国大面积暴发后迅速蔓延至全球214个国家和地区，共导致近20万人死亡。各类重大传染病和新发传染病要求世界各国不断增强应对重大疫情风险的紧迫感、责任感和能力。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迅速部署，提出了坚定信心、同舟共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的总要求，明确了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总目标，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全国统筹调配各类资源，各行各业开足马力第一时间有效解决疫情防控资源短缺问题，展现了中国速度；派出346支医疗队、4.26万名医务人员紧急驰援湖北抗疫最前线，展现了中国力量；全国一盘棋，夜以继日织牢织密疫情防控网，展现了中国效率。我国卫生健康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在疫情防控中经受住了考验，但与重大疫情的严峻挑战、人民群众的更高期待还有差距。应着眼长远，放眼未来，整体谋划，加快完善重大疫情防控体制机制，提升卫生健康治理现代化水平。

　　当今时代，经济全球化与世界一体化不断走向深入，跨区域间的经济社会活动更显频繁，多种因素加剧疫情的跨国界播散，人类健康面临巨大挑战。健康问题已不仅仅限于病毒、疫情和疾病，人类健康问题、健康议题和健康关注早已跨越国界种族和突破疆界领土，人类健康和动物健康、环境卫生、食品安全、农业生产等相互影响。因此，将人类命运共同体拓展到卫生健康领域，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必将为加强疫情防控国际合作和完善全球卫生健康体系提供新理念、明确新思路、指明新方向。

　　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一是牢固树立“全健康”理念。围绕人类、动物与环境之间的重大健康领域和治理系统，围绕提高与改善人和动物个体健康、群体健康以及生态系统健康，组织协调全球性人类、动物和环境界面的创新协同研究重大项目，开展全球健康国际合作和全球健康综合性行动，从“人类—动物—环境”健康的整体视角提高人类卫生健康治理能力。二是牢固树立“全球健康”理念。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摒弃国界和种族歧视、政治偏见，杜绝推诿和相互指责，打造世界各国和人民守望相助、相互依存、同舟共济、追求人类健康福祉的卫生健康共同体；加强全球健康治理，支持联合国及世界卫生组织发挥核心作用，建立各国政府主导、上下联动、多方参与的可持续的多边协商机制、危机合作应对机制、严密有效的联防联控网络。三是牢固树立“人人享有健康”理念。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根基。人人享有健康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核心价值，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应有之义。病毒严重威胁全人类的健康与福祉，世界各国应自觉把自身发展与人类社会发展统一起来，建设一个“普遍安全”的健康世界，共同抵御重大传染性疾病等风险挑战，更好地为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保驾护航，维护人类的整体安全与健康福祉。

　　健康是人类社会的永恒话题、文明进步的重要课题。全球卫生健康理念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的共识，尊重世界各国人民生命健康权和维护卫生健康安全是全人类的共同愿景。直面病毒和疫情对人类的整体挑战，团结合作是最有力的武器。唯有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凝聚起世界各国维护人类卫生健康的强大合力，才能坚定打好疫情防控全球阻击战，赢得人类同病毒和疫情斗争的胜利。

　　（作者：范先群，系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副书记、医学院党委书记，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